阿青在吗

我不在

【兵团/微团孟】做个梦吧


观影体/许三多视角:D

“祭旗坡旅游团——开张!”满脸胡茬的男人提着喇叭在山头跳踉,他身后跟着的人腿脚似乎不大利索,嘴里振振有词——他是北京人,看上去总是在烦,他的朋友们叫他“烦啦”,于是我也喊他烦啦哥,被他一个白眼打回来。

高个子身边的小个子急咧咧地:“烦啦哥只有我才能叫咧!”

他和我真像,叫豆饼,他是我老乡,所以没过半天我俩就成了朋友,豆饼说,满脸胡茬的男人叫龙文章,他们叫他团长,烦啦就叫烦啦,这远比孟烦了三个字要省事,高个子男人叫迷龙,正和他对峙的是丧门星——我问他哪里有姓“丧”的呢,他就挠挠头:“忘了他叫啥啦。”

袁朗看这周A大队表现优秀,而且天气极佳,于是奖励我们免费的七日游——我们来到祭旗坡。

我不忘史今班长和伍班副,也没有忘记高连长,所以现在队长挠破头很尴尬地和连长对视。

高连长:“答应我的酒啥时候请?”

袁朗似乎故意地岔开话题:“今晚有啥安排?”,他问团长。

团长和烦啦缠在一起打,闻言松开烦啦的头发,转头看我们这边:“看电影。”

史今班长和伍六一站在一起似乎并不想参与这场闹剧。

于是我继续和豆饼坐着,在吃了蛇皮股做的水煮芭蕉叶后等待夜晚。


夜晚时分到来,我们坐在山顶——今晚并不很冷。

团长笑咧咧地抱着投影仪爬上山坡,烦啦在身后比团长还要利索。

团长:“来啦来啦!看电影!”

团长将画面投在幕布上,阿译急匆匆将刚写的布条挂在树上——他似乎是最注重仪式感的,布条上写着“欢迎军人朋友莅临祭旗坡”。

画面逐渐明亮,高连长很不友好:“你家电影四十分钟啊?”——团长和袁朗长得很像。

烦啦撇撇嘴:“没见四十集呢吗,他老人家给你看电视剧呢。”——高连长和迷龙长得很像。

不辣走过来,嬉皮笑脸地靠在烦啦身上,他的右腿是瘸的,而烦啦左腿是瘸的。

不辣:“做么子喏,又看这个电视剧哦?”

我就点头,不辣凑过来:“你知不知道...烦啦第一次看这个电视哭了好久内!”,后来不辣蹦跳着走开,因为郝兽医拿着烟斗走来。

烦啦叨咕几声大爷的,坐到团长身边使唤别人:“五花肉,给小太爷拿瓶水呀。”

崔勇:“烦啦狐假虎威呢。”

烦啦:“不会用词就别说啦。”

团长挥手打断斗嘴,于是我们坐下来。


[山鬼们叫嚷着扑向日本鬼子,奄奄一息的人躺在地上——冲呀,冲呀。]

迷龙指着奄奄一息的人:“他妈的呀!李乌拉!”

团长颠着模型枪指着迷龙:“闭上你的驴嘴啦。”

史班长有些凝重地看着屏幕。

[龙文章跪在泥里,头也蹭上泥,虞啸卿观望着这个将去送死的兵痞,兵痞打出旗语——给我一些炮援啊。]

[龙文章又跪下来,他跪了太多次:跪死人,跪虞啸卿;他爬起来又要赶路,龙文章带他们回家。]

[这样下去,禅达就快失守啦。]

烦啦摇头晃脑地:“川军团团长,蛮硬气。”

“烦啦心脏跳得也蛮快的啦!”蛇皮股挤眉弄眼地,不辣跟着起哄。

兽医脸上嫌弃,眼睛一直看着屏幕。

“老兄,”袁朗不知从哪搬来一箱酒,他从里面取出一瓶倒给团长,“敬你的。”

团长嘿嘿地笑:“敬我的。”

[穿上崭新军装的男人神气地吆喝,孟烦了抱着打早晨就消失不见的狗,不辣看上去比龙文章还要神气。]

不辣开朗地笑:“老子当时真滴以为打仗多好玩喏!”

我在村里的晚上放电影时看过抗日片,可主角们大都满脸愁容,我从没看过这样的电视剧——他们想上进,却也要安逸。

高连长看得入神,他回头踢伍六一一脚:“看你咋那么气人呢?”

迷龙凑过来:“老子也看他气人!”

伍六一张张嘴但没说话,史班长安抚性地拍拍伍六一的大腿。

[炮弹打不下春苗般的生机,小蚂蚁误入祭旗坡,红色种子在龙文章的心里植根发芽。]

我想,我真该叫马小跳也来的,他和小书虫那么像,总焕发着活力生机,总给人希望。

崔勇端着一盘西瓜递给我们,看上去是他手中的菜刀切的,蛇皮股猛地跳出来:“衰仔偷我的菜刀不得好死啊你!”

炮灰们大笑——他们自称炮灰,烦啦想起什么似的把瓜皮扔给团长,转过头去对着蛇皮股说话:“小太爷想吃猪肉白菜炖粉条啦。”

阿译很激动:“我们已经胜利了!当然要吃猪肉白菜炖粉条!”

迷龙:“吃屁吧你?”

不辣也嚷嚷:“吃屁咯!”

烦啦努嘴转过身,他似乎又在和团长扯皮,因为团长很快大笑起来并揉着烦啦的头发:“烦啦!想我啦!”

[小书虫死于日本人精良的枪管,可身上还穿着日本人的军装,孟烦了有些无助:两个北平佬又成一个,嘴毒的瘸子比任何一个人都想念北平的豆汁,世航大师栓好桥梁,他说走吧,走吧,远征军万岁,后来炮灰们用最恶毒的话骂着世航大师——这是他活该去送死的。]

烦啦开始抹泪,团长便默默替他拭去泪水,炮灰们也不吭声了,克虏伯抱着肚子坐在一边。

袁朗似乎喝得有些多,可他依然为自己添一杯酒,随后敬天敬地,又敬团长一杯。

袁朗有些僵硬地笑:“前辈,敬你。”

团长于是擦了擦自己拇指上沾的泪,接过袁朗递的酒杯,他把酒杯举高一点,与空气对杯:“敬他。”

高连长入戏,已然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他好像跟炮灰们一起骂着世航大师,同时也与炮灰们一同哀悼着。

[走呀,去西岸,龙文章招手,孟烦了便跟在后头淌进江水,江水太急了,穿过孟烦了的肩,在上面留下弹孔,孟烦了有些无助,将死之时才说些好话,龙文章不理,他说你死啦我就带弟兄们笑你,你爱死不死啦,于是孟烦了带着愤怒死去,随之他醒来——嘴同样毒的团长呵斥这滔滔江水,把孟烦了拖在身上带回东岸,代价是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高连长骂脏,站起来离开,不久又回来,有些愤怒地指着团长和他身边的烦啦——烦啦靠在团长肩头欲睡,他似乎很困了。

高连长:“分明就是俩疯子!”

团长哂笑:“不疯还能怎么办?这世界上疯子不少。”

不辣坐过来:“你们怎么不叫上我喏?我会投弹弹哦!”

烦啦踹不辣一脚:“叫你去当排头兵,第一个送命。”

史班长也站起来,给自己倒一碗酒。

[去他妈的休息,龙文章用一条只剩骨头的胳膊拽着孟烦了,孟烦了咿咿唉唉地被迫坐在车后座,龙文章用学了半天的车技驾车开向师部——他去送命,却也要保命,于是冒着没命的风险——我和我的副官,打不下南天门,砍我的头;最后虞啸卿的钢刀折了,龙文章随之倒下——他实在太累了,北平的少爷孟烦了不会开车,只好拖着一板车,他俩就这样回家。]

团长兴致很高,颇有调戏意味地看烦啦:“好副官,不错嘛,好副官,嗯?”

烦啦嫌弃地别过头:“小太爷就该让你死那。”

团长:“那还在我死后哭坟?”

烦啦:“小太爷没哭。”

“——嘴硬的死瘸子。”团长总结。

郝兽医拍拍烦啦的肩,烦啦低下头又擦去一滴眼泪。

[炮灰成了炮灰,阿译记录着炮灰们的死亡,也记录着每日的日常——分食,喊饿,打鬼子,死人;孟烦了瘸着腿经过,但不忘踢同样瘸腿的不辣一脚:“记这些有屁用?”,可他后来看阿译的日记时哭得比谁都厉害,麦师傅用英语骂着,他仍在讨要物资——而不是一箱乒乓球,全民协助幻想回国后与麦师傅对战乒乓球的场景,与迷龙分最后一点酒;龙文章勾手,他大喊三米之内,于是孟烦了便瘸过去,龙文章喃喃:“你是我的好副官,一直不错的。”,孟烦了便伤心地瘸走。]

阿译哭得浑身发抖,烦啦烦地猛拍他一下:“哭屁啊?”

阿译没什么好辩解的,他甚至冲上去紧紧地抱着烦啦:“烦啦,如果没有南天门这一战。”

“会有的,”龙文章直勾勾地看着屏幕,“没有这一战也会死。”

袁朗拍拍龙文章的肩——他俩一见如故,龙文章便举起酒杯:“再敬你一杯。”

[不辣失去了断腿,炮灰们淌过江,等到走出江水时就成了双鬓花白的老人,他回望南天门——他永远不被遗忘。]

我有些恍惚,我问团长:“为什么结局是这样呢?”

团长笑嘻嘻地:“结局就是这样啦,皆大欢喜。”

烦啦嘴损:“看不懂吧嘿——最后他们都死啦。”

我还想追问,袁朗适时出声:“好啦,今晚就到这啦,明天我们就走了,辛苦您老人家了。”

“得嘞,麻烦您几位陪我了。”烦啦出神,团长在旁边微笑。

史班长强忍着眼泪,几番欲言却无言,最后只好离开。

我看着逐渐升起的太阳——这太阳太刺眼。


第二天中午我们离开,孟烦了端着一大锅猪肉白菜炖粉条——这一晚上过去,他一夜间老了,他的朋友们消失不见——他说他们早就死啦,挥挥手与我们告别,随后坐在院子里,和一个叫龙文章的鬼魂相依。

临走前他说:“——小太爷又做梦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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