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在吗

我不在

【团孟】今夜无战事

新年快乐(o^^o)♪


祭旗坡,一切如常,没有战事,没有像样的伙食——虞师上月送来的吃的早让二百多个饿死鬼吃个精光,蛇屁股只好再把他那只菜刀别在裤腰上对着越摘越少的一树芭蕉叶乱骂,死啦死啦依然像只跳踉的猴子,他在人堆里上蹿下跳地巡察他没用的一小方阵地,他裤腰上别的是虞啸卿赏他的那支枪,炮灰们窝在一起死气沉沉,江对岸的日本鬼子和我们一样死气沉沉,没人不厌倦战争,尤其是和我们炮灰团的战争——一场比谁更无聊的大战争。

死啦死啦很快坐在我身边,而后自然而然地靠在我身上,他不再跳踉,也不会向这场战争认输,于是我俩死气沉沉地靠在一起。

迷龙的到来很可爱地打断这片死气沉沉。

迷龙:“起来啦!瘪犊子们!知不知道今天啥日子呀怎么还躺着呐!”

他一大早就跑回禅达的家,和他老婆把床再度折腾塌后又没魂地跑回来,并为我们带来一个可爱的消息。

死啦死啦:“咋咋呼呼地吵什么呀吵什么呀!”

迷龙略过躺着的炮灰们直奔我俩而来,不忘在不辣屁股上踹一脚,过来后,他把我提到一边。

迷龙:“小鸡崽子起开。”

他揽上死啦死啦的肩,死啦死啦嫌弃地看他,我瘸着走开,我去找兽医和丧门星

但还没喝几口丧门星泡的马帮茶,我听见死啦死啦像迷龙一样咋咋呼呼。

死啦死啦:“起来啦!别他妈睡啦!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我终于迷茫,迷龙咋咋呼呼我见怪不怪,死啦死啦疯疯癫癫也不少见,但迷龙和死啦死啦咋咋呼呼又疯疯癫癫时很不多见。

我:“今天到底啥日子啊?”

兽医摇头:“娃娃们热闹,跟额老汉有什么关系捏。”

丧门星安抚地递上杯茶。

死啦死啦叫嚷:“今天过年呀!”

我的茶洒了,兽医愣着。

丧门星喃喃:“小剑,又一年。”

于是我瘸出去,回到死啦死啦身边——迷龙说完今天日子便叫唤着让蛇屁股做饭,所以死啦死啦身旁又有了我的位置,他一通喊完便愣在原地——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于是我凑上去抚他的背,他回过神来看我,我笑嘻嘻地,知道啦,知道啦,知道今天过年啦,他便点点头继续愣着,我也愣着。

阿译坐着师部的车回来,他打断我俩发愣,也像迷龙一样跌跌撞撞地。

阿译:“今天!今天!”

我:“知道啦!今天他妈的过年!没看见我们团座大人想着怎么给你们过年呢吗!”

阿译便不说话了,不辣们探出头来七嘴八舌:“过年喏!过年要吃饺子内!”

迷龙:“猪肉炖粉条子的饺子还没吃够啊?”

不辣们缩回头去。

阿译虽不说话,但从车上拖下几袋子菜,或许还有面,我看不清,因为阿译很快被炮灰们围起来,上次被这样围着的两位就站在远处看着炮灰们嘻嘻哈哈地又把东西搬来搬去。

死啦死啦:“虞师座今天心情也不错啊。”

我:“嗯哪,过年就该开开心心的啦。”

我没头没脑地学阿译说话。

死啦死啦:“…过年,怎么过年?”

我:“就那样过呗。”

他把我带到角落搂住。

死啦死啦:“哪样?孟大少爷,你知道的多你告诉告诉我,以后我去你们家做佣人好做个准备。”

我拍开他上下乱窜的手。

我:“能怎么过呀?吃个饭嘻嘻哈哈的就过啦,如果您想也可以邀请江对岸的小东洋大合唱嘿。”

死啦死啦看上去若有所思,他好像真的想邀请江对岸的小东洋来过中国年,我急得拍他的头。

我:“逗你玩呢!你,我,和炮灰团在一起就够啦!”

死啦死啦哼哼,把下巴抵在我肩上。

死啦死啦:“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死啦死啦:“这是我俩过的第一个年呀。”

我:“是很多个年,只是我们都不知道。”

炮火让我们把想要的安逸的日子抛之脑后,战事将歇时我们把这安逸的日子提起来。

死啦死啦:“你该回家看看。”

我:“我该带着你回家看看。”

死啦死啦搂我更紧,他说好,于是我俩走出角落,他坐上驾驶位,我坐在他旁边,后座是狗肉和迷龙——迷龙见我俩要回禅达,急急咧咧地爬上车来,抱着一袋子东西。

迷龙:“老子还得看老婆孩子呢!”

我:“你今早刚看过啦。”

迷龙贱兮兮地笑:“看不够呀!看不够呀!嫉妒老子有老婆就直说呀?”

找着刹车的死啦死啦抽空回头看我。

死啦死啦:“老子也有老婆啦!”

他也贱兮兮的。

死啦死啦:“不过烦啦,你该去看看那姑娘的。”

我:“张立宪和小醉好着呢。”

死啦死啦:“我和孟烦了也好着呢。”


车到禅达,迷龙不等死啦死啦停车就背着袋子跳下车,上官站在门口,迷龙急吼吼地冲上去抱住她,咿咿呀呀地哄雷宝儿。

死啦死啦握住我手:“回家。”


我与家父早已和解,因为他为我的苟活骄傲,每时每刻,家父爱屋及乌地宽恕了庇佑我苟活的死啦死啦,并接受死啦死啦磕在地上的三个响头和最后附赠的那声“爹”。

被家父为对岸那本死啦死啦落下的书一通数落后,死啦死啦赔笑着拉着我离开。

我和死啦死啦坐上车,并决定扔下迷龙任其用两条腿跑回祭旗坡,死啦死啦开车向着小醉家的方向去。

我敲开门时,小醉抹了满脸的面粉,我向里张望,张立宪果然撇下了虞啸卿正揉面揉的乐此不疲。

四川佬似乎并不待见我的到来,因为他撇了撇嘴角,我自觉来这里是自讨无趣,转身要走,却被死啦死啦搂住肩带进小醉的院里,张立宪换了个态度,上屋里去拿了两把小椅子——他只好给我一个面子。

死啦死啦哈哈地看笑话,我瞪他一眼坐下来,小醉热情地上来攀谈,于是我放下尴尬,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我们很快离开,若再不离开,我们将因为吃上小醉家的饭而错过蛇屁股做的饭,那么蛇屁股会怨气冲天地哭丧个脸:“阿公啊,今天是我做饭,你怎么能不吃呐。”

小醉一直送我俩到岔路口,我回头看去,听见死啦死啦很平淡地说:“她是个好姑娘。”

我:“好姑娘应当配很好的年青人。”

死啦死啦斜着看我:“你也还年青。”

我:“小太爷不好。”

死啦死啦:“你很好,烦啦,配我。”

我听他给自己抬高身价,哼哼但不答。


赶在一天中第二顿饭开饭前,我俩回到祭旗坡,迷龙没隔多久也跑回来,并把我夹在胳膊下晃——他不敢对死啦死啦动手动脚,便只好来欺负我这小鸡崽子。

蛇屁股嚷嚷着开饭,迷龙把手一撒跑开,我骂他大爷的祖宗,他也只回头呲牙咧嘴地做怪相。

第二顿饭,蛇屁股激壮热情地包好几大锅饺子,没有迷龙的参与,他十分快活,甚至答应不辣在他的那盘醋里多添辣子的要求。

死啦死啦把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我笑着。

我:“您活像个没吃过饭的饿死鬼。”

死啦死啦:“我就是啦。”

阿译凑过来:“团长,晚上要办什么活动吗。”

死啦死啦眼珠一转:“让迷龙他们热闹去吧,阿译!我特许你在今晚唱一支歌,不不,一支不够——你想唱几支就唱几支啦!”

阿译结结巴巴地激动的不知说些什么了,我上去把他推走,而后又和死啦死啦凑在一起。

我:“您高兴傻啦。”

死啦死啦:“你也高兴傻了。”


到了晚上,我们迎来许久不见的第三顿饭,尽管又是一顿饺子。

迷龙们咿咿呀呀地早就唱起来,不辣们也跟着跳。

我坐在人堆里,看着炮灰们胡闹,并摆摆手拒绝迷龙邀请我上去唱的手。

兽医摸过来,他还抽着那烟卷。

兽医:“真热闹捏。”

我:“嗯哪。”

克虏伯挪着胖胖的身子也过来:“我们应该放炮。”

死啦死啦一直坐在我身旁,听这话后他受到启发:“对啊,放炮!别闹啦!放炮!”

他又疯疯癫癫了。

豆饼问:“放啥炮?”

迷龙:“哎呀呀,傻呀,就是那噼里啪啦滋滋咂咂的炮!”

豆饼还是不懂,死啦死啦拍上豆饼的头——实际上他拍了每一个人的头。

死啦死啦:“你们,把枪杆子都给我举起来,克虏伯!时小毛!去!打你的炮!”

于是我们把枪杆子举起来。

克虏伯兴冲冲地把炮指向江对岸,但并不对准江对岸的人。

祭旗坡热闹起来,而我惊奇的发现横澜山和我们有相同的恶趣味——横澜山也响起炮声和枪声。

江对岸大概以为我们在进行军事演习,也或许是为我们难得的安逸而给我们一些安宁——没有炮火向我们袭来,或许他们也已疲惫。


炮声和枪声结束,死啦死啦兴奋地躺在床上,我也疯了,疯癫地笑着躺在他旁边。

死啦死啦揉我头:“烦啦,以后就跟我同命吧。”

我把头转向一边哼哼。

死啦死啦嘟囔:“活上一万年,瞧尽人间。”

我不再装死,支起身来上去啃他。

我俩分开,我狼狈地笑骂:“你大爷的,小太爷和你一起活一万岁。”

死啦死啦:“你,我,和炮灰团。”

我说嗯,一起活一万岁。

后来我不再说,因为他上来啃我。


他不知道,我们早就同命啦,我的团长,我捡回家的人,我告诉他我们很早就同命啦,死啦死啦喃喃:“很早很早?”

我:“很早啦。”


——今夜祭旗坡太平,无战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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